“楊大嫂，此地不宜久留。”丘處機看昔婼護著烏也真就要拉她，正在這時就聽見一聲清呵一柄閃亮的寶劍從旁刺出，完顏洪烈從一旁的暗處跳了出來，揮劍就隔開了丘處機。

“什麽人？”丘處機還是第一次看見完顏洪烈的真面目，看他是個衣著華貴的金人少年知道必定是大金的貴族：“金國趙王，完顏洪烈。”完顏洪烈冷冷的說著揮劍就攻了上前。

昔婼心裏大急，完顏洪烈不是丘處機的對手，她抱著楊康身後護著烏也真卻只能眼巴巴的看著，不知道該怎麽樣讓兩個人停手。

就在這個時候楊康不知道是不是感覺到了殺氣哇的一聲哭了起來，小孩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格外的嘹亮，丘處機和完顏洪烈分開後邁步上前卻聽見身後傳來嘈雜的腳步聲，昔婼看了丘處機一眼喊了一聲：“快走。”丘處機神情覆雜的看了昔婼一眼還是躍上墻頭不見了蹤影。

完顏洪烈收了劍轉身來到她們面前從地上抱起烏也真：“她怎麽樣了？”昔婼有些擔心，丘處機那一掌可別把烏也真打傷打死了，完顏洪烈抱著烏也真回到她的寢室然後吩咐人馬上傳大夫，經過檢查烏也真只是暈倒了並無大礙，不過受了驚嚇要吃幾幅安神藥。

昔婼趁大家都忙的時候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將包袱放回原地不知道為什麽，雖然沒能跟丘處機走，但是心裏卻一點也不惋惜。

第二天昔婼剛剛起來正準備收拾屋子就聽烏也真的侍女傳她說讓她馬上去烏也真的屋裏。

昔婼一進去就看見好幾個姑姑圍著面色蒼白的烏也真，烏也真也是堂堂的金國王妃昨晚遇上那樣的事心裏當然還有些後怕，昔婼進去給烏也真見禮：“見過王妃。”

“關門！”就聽見烏也真冷喝了一聲，身後的大門哐當一聲關上了，兩個身體粗壯的婆子過來一把按住昔婼，昔婼吃了一驚擡頭看向烏也真：“王妃？！”

“昨天你和那個行刺的道士是一夥的？”烏也真平日裏都是一副溫和的樣子此時雖然聲嘶力竭貌似兇惡可是緊緊攥起的拳頭和發抖的身體還是出賣了她的恐懼。

“並不是……”昔婼想說那個道士並不是行刺的：“別狡辯了，我看見你和那個道士站在一起說話。”烏也真喝到，她看著昔婼的眼神充滿了憤恨：“賤婢，枉費王妃對你那麽好，你居然是個吃裏扒外，恩將仇報的賤人！”一旁烏也真的貼身侍女管姑姑過來抓住昔婼的頭發狠狠的甩了她幾個巴掌：“我就說宋人都是狼心狗肺的東西。”

烏也真看著昔婼臉被扇腫了嘴角還留下一道血，心裏有些難過可是一想到昨晚自己差點死掉就還是狠下心：“把這個賤婢投入大牢。”

“王妃何必多此一舉。”管姑姑獻媚的說道：“為了以防夜長夢多還是將這賤婢打死了事。”

“王妃請聽奴婢一言，奴婢絕沒有背叛王妃。”昔婼跪在下面大叫起來：“王妃待奴婢恩重如山，奴婢也一直盡心盡力伺候王妃怎麽會去勾結刺客，這對奴婢有什麽好處？”

烏也真聽了昔婼的話有些意動，剛想叫昔婼說話一旁的管姑姑就搶先說：“你們宋人從來就和我們金人不是一條心，不要巧言令色了，要是沒有你，那道士是怎麽摸到別院來的，我看你就是和那個道士有什麽茍且，什麽死了丈夫的寡婦，我看就是個勾搭道士的賤人，一定是你私會道士被王妃發現了就要殺王妃滅口……”

管姑姑還沒有汙蔑完昔婼就聽見大門咣當一聲被人從外面踹開，眾人嚇了一跳就看見完顏洪烈面如寒霜從外面走了進來，他冷眼看著屋裏的人，然後走到還抓住昔婼胳膊的兩個婆子突然擡腳，一腳一個將她們踹翻在地，完顏洪烈是習武之人，一腳就將兩個婆子踹到吐血，完顏洪烈看都沒有看屋裏的人一眼，轉身扶起昔婼：“你沒事吧？”

屋裏的人都驚呆了，完顏洪烈一向都是有些冷清的王爺，那些向他獻媚的侍女他連看都沒有看一眼，今天居然溫柔的扶起昔婼而且面上的擔憂之色也顯而易見，大家都驚訝的合不攏嘴，這是她們的六王爺嗎？

“烈兒……”烏也真有些不知所措他看著完顏洪烈扶起昔婼然後轉頭看向她：“母妃，其實昨晚的事兒臣正想向母妃回稟，只是擔憂母妃受了驚嚇是不是要多休養一段時間，沒想到母妃居然這麽匆忙，還差點恩將仇報。”

“什麽？”烏也真沒有搞清楚怎麽她審問昔婼恩將仇報，完顏洪烈卻說自己恩將仇報：“母妃不知道嗎？”完顏洪烈說道：“昨天若不是昔婼拼死護著母妃，母妃早就死在哪個賊道手下了，兒臣昨晚趕到時正看見昔婼和那個賊道對峙，她擋在母妃面前，那個賊道才沒有對母妃下手。”

“可是，可是，我明明看見她和那個道士說話來著？”烏也真有些慌亂：“那麽母妃可聽清那個道士和昔婼說了什麽？”完顏洪烈問道。

“這個……”烏也真有些不知所措，當時她看見丘處機和昔婼站在一起說話卻沒有聽到他們說什麽，後來丘處機一劍刺來好像昔婼確實是喊了一句，住手，這樣想起來烏也真有些慚愧，自己受驚過度記憶一時混亂，又被管姑姑教唆了一下，好像真的冤枉昔婼了。

“其實那個道士是來找我的。”昔婼沒想到完顏洪烈居然會這麽說忍不住轉頭看向他，就看見完顏洪烈面不改色的說道：“本王是大金國的王爺，刺客當然是沖著本王來的，他們襲擊母妃有什麽用？昔婼只是恰巧碰上了那個道士，她不知道那個道士是歹人，還當他是本王請來的高人才和他說了兩句話，後來那個道士意圖對母妃不軌，昔婼拼死攔下，本王這才發現這個賊道，說起來昔婼是母妃的救命恩人呢。”

“這，這……”連完顏洪烈都這麽說了，烏也真一時感到羞愧自己真是恩將仇報了，連忙親自過來掏出手帕給昔婼擦去嘴邊的血跡：“好妹妹是姐姐錯怪你了，你千萬不要怪姐姐，姐姐給你賠禮道歉。”

以前烏也真雖然對昔婼也不錯但是這樣姐姐妹妹的稱呼可是第一次，這可是擡舉昔婼了，昔婼連忙道不敢，一旁的管姑姑看的傻眼了見完顏洪烈一眼掃過來嚇的連忙跪下：“王爺饒命！”

“興風作浪的東西。”完顏洪烈冷冷的說道：“不要以為本王不知道，以前是你管著王妃的首飾衣服，昔婼來了你嫌她搶了你的差事就在背地了下害，要不是看你是早年服侍王妃的份上我非砍了你不可，來人！”說著揚聲叫進兩個侍衛一指管姑姑：“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王爺，王爺饒命啊！”管姑姑慘叫著被拉了下去，烏也真張了張嘴但是最後卻什麽也沒說，完顏洪烈對著烏也真一抱拳：“要是母妃沒事那麽我就先帶昔婼下去上藥了。”說著也不管滿屋子的人看著，徑直拉起昔婼的手帶她出了屋子。

昔婼被完顏洪烈拉著，一路走過去很多人都在偷偷的打量他們，昔婼掙紮了一下卻被完顏洪烈拉的更緊了，就這樣完顏洪烈一直把昔婼拉回自己的屋子然後取出一個藥箱用清水繳了布巾給昔婼擦臉。

作者有話要說：

☆、碰上三王爺

“王爺不可。”昔婼攔下完顏洪烈的手雙手接過布巾：“我自己來。”完顏洪烈沒有勉強她然後取了一瓶藥出來：“這個是消腫的。”

“你沒什麽問我的嗎？”昔婼看著完顏洪烈覺得有些無力，她確實沒有勾結刺客，可是那天她背著包袱帶著楊康，烏也真沒有看清，完顏洪烈怎麽可能看不到，尤其是最後她還讓丘處機快走，可是他卻全權承擔下來，到現在都沒有問過她一句。

完顏洪烈的手一頓然後搖搖頭：“我信你。”“為什麽，為什麽要信我？”昔婼忍不住反駁道，她就是受不了完顏洪烈對她這麽好，好的她不知該如何是好：“我做了什麽可以讓你這樣相信我，明明你看見我背著包袱和那個道士在一起了，明明我以前就差點捅你一刀，為何你要信我，你憑什麽信我……”

完顏洪烈沒有說話，他轉頭看向昔婼眉目間多了一絲痛楚，然後突然伸手向昔婼的臉上抹去；“別哭……”昔婼這才知道自己居然哭了，可是越是這樣眼淚就止不住，完顏洪烈伸手摟住昔婼，這一次昔婼沒有掙紮就任憑完顏洪烈摟著，完顏洪烈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只是覺得你不會害我，縱然你真的要金宋不兩立，我想，我還是沒辦法去怨你，我想我是傻了，但是我心甘情願。”

完顏洪烈的一番話將昔婼築起的心墻打了個粉碎，她該怎麽辦，如果她能一直漠視完顏洪烈的感情就不用那麽痛苦了，可是昔婼知道自己沒法做到這一點了，她是真的喜歡這個完顏洪烈了，就算他是金國人那又怎麽樣，就算他所在的世界是虛構的又怎麽樣，天地間再不會有人如此對她，全心全意的愛著自己這個孤魂野鬼。

天剛蒙蒙亮昔婼收拾了包袱從王府的後門偷偷溜了出來，因為昨天完顏洪烈的態度大家都用不一樣的眼光看著昔婼，甚至可以說開始小心翼翼的巴結奉承她，簡直已經把她當成完顏洪烈的人看待了。

昔婼抱緊手裏的楊康看著，清晨的風吹過楊康閉著眼搖搖頭一副不舒服的樣子，昔婼把頭靠在楊康的腦袋上輕輕的說：“你也舍不得走嗎？”

可是不走不行，昔婼感到難過，如果不走那麽自己就管不住自己的心了，如果昔婼自私一點就這樣跟了完顏洪烈無疑是占盡了好處，榮華富貴，丈夫疼愛，人間天堂也不過如此，可是楊康呢？從此背上一個認賊作父的名聲，或者將來對養育他的繼父舉刀相向來成全自己的好名聲？

而完顏洪烈呢？堂堂的一個金國六王爺搞不好將來就是金國太子，娶一個宋人的寡婦，對他王爺的名聲地位難道就沒有損害嗎？怎麽可能！更何況要是完顏洪烈娶了自己那麽丘處機和郭靖的麻煩就再也甩不掉了。

想起原著裏完顏康和完顏洪烈的死，昔婼的心就像刀挖一樣，自己怎麽能為了自己的幸福安逸就把自己的骨肉至親和喜歡的人推到這樣難堪的地步？所以昔婼逃跑了，甚至沒有勇氣和烏也真道別，甚至沒給完顏洪烈留下只言片語，想就此從他們的世界裏消失。

抱著楊康昔婼一步步走在嘉興的大街上，此時天才剛亮只有三三兩兩的店鋪在打掃街道為開店做準備，昔婼知道自己要快點走不然等完顏洪烈追來她不知道該如何和他說，可是她的腳步就是邁不動，可是越是離府裏遠就越走越慢，真是步履艱難，來到城門下，城門還沒有開，昔婼抱著楊康和一群等著開門的人躲在道邊休息。

昔婼穿著她從牢裏出來時的那件粗布衣服上面打了很多布丁，懷裏抱著楊康怕人認出來還用頭巾將臉包了起來，所以沒人註意她。

等城門開了大家一窩蜂的湧向城門，昔婼躲在一旁生怕被人擠到嚇到楊康想等人少了再出門，這時她看見一個帶著鬥笠的男子被人抓住押了下去：“為什麽抓我，我是良民？”那個男子大叫到，就看見守城的士兵冷笑了一下：“前天有人潛進本城的貴人家裏作案，知府老爺說了凡是鬼鬼祟祟不以真面目示人著一律抓起來。”說著目光兇悍的往人群裏一掃：“不論男女都給我把頭上帶的摘了，不然，哼……”

昔婼心裏暗暗叫苦，她怎麽就沒想到丘處機那麽一鬧，嘉興城怎麽可能不解嚴？自己這個時候出城簡直是難如登天嗎。

嘆了口氣，昔婼抱著楊康站起身來，沒有往城門走而是往集市上去，不管怎麽樣先找個地方住一陣子等風頭過去再說吧。

昔婼抱著楊康正走進一家飯館，一大早起來她什麽也沒吃，這會肚裏饑餓，打算吃些東西，要了一碗面，昔婼將楊康摟在胸前一只手拿著筷子開始吃面，昔婼不知道就在她走進這家店的時候，樓上完顏洪熙正在和一群手下喝酒。

得知烏也真那裏鬧刺客，完顏洪熙馬上就趕了過來，一方面討好烏也真，一方面打算揪完顏洪烈的小辮子，他來到嘉興卻沒有馬上去看烏也真，而是和幾個手下密謀，看看如何在這件事上大做文章，好辦完顏洪烈一個辦事不利的罪名。

完顏洪熙喝的半醉，迷迷糊糊間突然聽見樓下有小孩的哭聲，他從二樓看下去就看見一個婦人懷裏抱著一個小孩，那婦人見孩子哭了連忙哄他，完顏洪熙的手下怒斥到：“吵吵什麽，吃個飯都不消停。”

昔婼聽見連忙站起身對著二樓到：“對不起，幾位爺，孩子小不懂事，我馬上就走。”昔婼這一擡頭完顏洪熙的眼睛就直了，沒想到嘉興府居然藏著這樣一朵花，就看昔婼目若秋水，面如桃花，因為生了孩子胸部變得格外豐滿，雖然已經是生養過的婦人，可是看著卻越發的誘人，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旁邊的人察言觀色頓時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登登登跑下樓去攔在要走的昔婼：“你們幹什麽？”昔婼警惕的後退了一步，那幾個金人嬉皮笑臉到：“小娘子驚擾了我家王爺，怎麽能說走就走，趕緊上去給我家王爺敬一杯酒賠罪才是。”

“我是烏也王妃的侍女，今天出門是替王妃辦事的，若是回去晚了只怕王妃要怪罪，還請幾位不要為難我。”昔婼無法只好把烏也真搬了出來。

幾個金兵聽了露出一副為難的樣子但還是往旁邊退開了一步，昔婼摟著楊康正要走，卻聽見有人慵懶的說道：“哦？你是烏也額娘的侍女……”昔婼看見完顏洪熙從樓上搖搖晃晃的走了下來，一雙眼睛色瞇瞇的看著昔婼簡直恨不得剝光她衣服一般。

昔婼後退了一步躬身施禮到：“見過三王爺。”聽昔婼一眼就認出了完顏洪熙，幾個金兵確信她確實是烏也真的侍女忍不住上前阻攔到：“王爺，算了吧。”

“去，去，去……”若是平時完顏洪熙大概不會如此色迷心竅，可是今天他聽說完顏洪烈倒了黴心裏高興多喝了兩杯就有些分不清東西南北了，更何況他本來就是荒淫好色的，此時醉眼迷蒙越看昔婼越覺得真是美艷不可方物，到嘴邊的肥肉焉有不吃之理。

完顏洪熙走到昔婼面前二話不說伸手就往她的臉上摸，昔婼大驚失色連忙後退：“王爺……”完顏洪熙摸了個空卻不惱，看著昔婼驚慌失措的樣子心裏越發癢癢：“既然是王妃的侍女那正好，我也要去看王妃你就跟著我一起來吧。”說完居然一把抓住昔婼的手拉著她就要走。

昔婼驚恐萬分一邊後退一邊掙紮：“王爺，王爺，不要，我還要替王妃辦事，請王爺松手。”“辦什麽事？”完顏洪熙不耐煩的拖著昔婼就要拉她上樓：“回去我就跟王妃討了你，以後你跟著我還用著去跑腿？”

昔婼眼看著就要被完顏洪熙托上樓，情急之下居然一口咬上完顏洪熙的手，完顏洪熙吃痛下松開昔婼，昔婼轉身要跑卻被完顏洪熙一腳踹到地上：“賤人！”

完顏洪熙喝多了加上被昔婼咬了一口兇心上來了，昔婼跌倒時壓到了楊康，楊康一下子大哭了起來，完顏洪熙伸手就把楊康搶了過來：“康兒！”昔婼眼睜睜看著楊康被完顏洪熙丟出酒樓，眼看就要落下撞到路上還不腦漿迸裂？不由得聲嘶力竭的慘叫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聽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接著一個人影從一匹駿馬上躍起然後在半空中接住楊康一轉身又穩穩落在了地上。

作者有話要說：

☆、兄弟相殘

“康兒，康兒……”昔婼嚇的心膽俱裂，搶上去一把奪過康兒嚇的渾身發抖眼淚撲簌簌的落下：“沒事了。”溫和的嗓音有些暗啞，昔婼一擡頭才發現面前站的人正是完顏洪烈。

只是一個晚上沒見，完顏洪烈居然憔悴了不少，他的眼裏都是紅紅的血絲，頭發只是隨意的一紮連發冠都沒有帶，一路騎馬過來頭發都散開了淩亂的披在肩上，看著有些狼狽，他看著昔婼伸手摟住她安慰的拍拍她的肩：“沒事了，沒事了。”

昔婼抽抽鼻子忍不住把頭埋在完顏洪烈的胸口哭了起來，剛剛若不是這個男人趕到她和康兒真是不堪設想，越想越怕，想起自己不告而別還有些羞愧。

“六弟怎麽在此？”完顏洪熙看見自己看上的女人小鳥依人般的躲在完顏洪烈的懷裏陰森森的問道，這個六弟真是越來越討人厭了，父王的寵愛，大宋的差事都被他搶走了，現在自己看上的女人也是，對自己避如蛇蠍卻一轉眼就投入了完顏洪烈的懷抱，真真是可惡至極。

“三哥，你來了怎麽不回府裏。”完顏洪烈放開昔婼把她擋在身後笑瞇瞇對著完顏洪熙一抱拳，完顏洪熙哼了一聲沒有回答他的話反而對身後的人吩咐道：“還楞著幹什麽？馬上把那個女人給我帶回去！”

完顏洪熙的親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動，完顏洪烈和顏悅色的對完顏洪熙到：“三哥，你這是幹什麽，這是母妃的貼身侍女，你不要搞錯了。”

“侍女？”完顏洪熙冷笑道：“我懷疑她是偷了母妃的東西潛逃的，所以要拿她回去交給母妃處置不可以嗎？”

“三哥你真是誤會了，我可以擔保這個人絕不會是偷跑的，她是聽了我的吩咐出來辦事的。”完顏洪烈還在勸說，可是完顏洪熙卻抓住了他的話柄哈哈大笑起來：“剛剛這個女人還說是奉了王妃的命令出府辦事的，這麽一會又成了你的命令了？我看她就是有鬼，給我拿下！”

“誰敢！”完顏洪烈看著完顏洪熙的親兵厲聲喝到，完顏洪熙冷笑道：“六弟，聽說有人剛剛行刺了王妃，今天我就撞見這個女人在街上鬼鬼祟祟，六弟你言語不詳還處處維護這個婢女，難不成你和這個婢女有什麽不可告人的事情？”

“三哥不要含血噴人。”完顏洪烈臉色也變了，緊緊的攥起了拳頭：“是不是含血噴人，拿了這個奴婢拷問一下就知道了。”完顏洪熙一心找完顏洪烈的晦氣，看支使不動自己的親兵居然伸手抓了過來。

砰地一聲，兩只手臂交疊在一起，完顏洪烈擋下完顏洪熙的手冷冷到：“三哥你不要逼我！”

哼！完顏洪熙嘴角掛著冷笑對著完顏洪烈的胸口就打了過來，完顏洪烈擋在昔婼面前一步也不讓，兩個人你來我往就在大街上動起了手。

一動手就可以看出，完顏洪熙這個花花腸子那裏是每日認真苦練的完顏洪烈的對手，一個沒留神就被一拳打中了胸口，完顏洪烈這一拳完全沒有留情，打的完顏洪熙吐出一口血來。

“王爺！”完顏洪熙的親兵嚇壞了，六王爺一向在三王爺面前伏小做低今天居然把三王爺打到吐血？幾個親兵連忙扶起完顏洪熙，完顏洪熙陰沈沈的看著完顏洪烈咬著牙對著完顏洪烈道：“六弟，你好，好，好！”狠狠的丟下三個好字，完顏洪熙狼狽的被親兵扶著上馬走了。

昔婼看著完顏洪烈轉過身看著她神色覆雜，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低著頭，末了完顏洪烈卻什麽也沒說而是嘆了口氣：“先回去吧。”昔婼點點頭，完顏洪烈將她扶到馬背上，自己卻在下面牽著馬慢慢走，昔婼看著他的背影一時百感交集，忍不住輕輕說道：“王爺還是上馬吧，我下了走吧。”

完顏洪烈腳下一頓但是隨即還是邁步往前走，他們一個是衣著華貴的貴公子，一個卻是破衣爛衫的婦人，貴公子在馬下走，而婦人卻在馬上坐著一路上引來不少好奇的目光和指指點點。

“王爺，大家都在看，您還是上馬吧。”昔婼有些受不了輕聲哀求到，完顏洪烈停下腳步轉身卻跳上了馬背沒給昔婼下馬的時間然後一甩韁繩：“駕……”駿馬撒開四蹄開始狂奔起來。

身後就是完顏洪烈厚實的胸膛，昔婼這才發現雖然完顏洪烈年紀比自己小可是胸膛卻比自己寬闊的多，很結實很溫暖，被這樣圈著似乎天下再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自己，昔婼閉上眼睛這一刻她什麽也不想說，什麽也不想去想，只有身後溫暖的懷抱是一切。

再次睜開眼睛，昔婼發現自己沒有回到府裏而是出了城來到了郊外，而完顏洪烈還在縱馬沒有停下來的打算：“王爺我們去那裏？”昔婼問道，完顏洪烈緊緊的抿著嘴卻不回答。

“王爺，王爺……”昔婼喊了完顏洪烈好幾聲卻沒聽見他說話不由得有些急了：“阿烈！”聽到昔婼這樣叫他，完顏洪烈的手下一緊韁繩勒住駿馬停了下來。

昔婼感覺肩頭一沈，卻是完顏洪烈將頭埋在她的肩上，然後悶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帶著康兒是想一個人去那裏？”

昔婼無言以對，只能讓完顏洪烈這樣靠著她，完顏洪烈伸手摸了一下她的頭發苦澀的說道：“你就是為了躲我，然後就是一個人帶著康兒回到牛家村？然後呢，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將康兒養大成人？”

“王爺……”昔婼虛弱的喊了一聲回頭看見完顏洪烈受傷的神情改口到：“啊烈，我們不合適。”“為什麽？”完顏洪烈喊了出來就好像受傷的野獸一樣聲音裏都是痛苦。

“啊烈，你是王爺，而我是大宋的一個寡婦，我們不般配。”昔婼幹澀的說道：“什麽般配不般配，”完顏洪烈嗤之以鼻：“本王說般配就般配，誰也不能說三道四。”昔婼低下頭看著懷裏的楊康心一狠說道：“我怕被人說貪圖榮華富貴，說背典忘祖！”

完顏洪烈的身子搖晃了一下似乎快從馬背上栽了下來，他幹澀的問道：“就因為我是金人，而你是宋人？”昔婼閉上眼睛狠狠的點了點頭。

完顏洪烈聲音顫抖：“大宋國主昏庸無能，縱然不是大金，蒙古，西夏，窺視大宋富足的國家比比皆是，我大金勵志要開疆辟土乃是我父王的宏圖之志，並非我可以決定的……”

昔婼閉上眼睛，她知道，她全部都知道，她還知道完顏洪烈是個雄才偉略，擁有經世之才的王爺，可是她什麽都不能說只能緊緊的抱著楊康。

“我明白了，我，我不逼你。”完顏洪烈帶馬往回走：“過幾日我就回燕京，你也不用走了，我不會再來這裏！”說完一拍馬絕塵而去。

作者有話要說：

☆、真心真意

回去後，完顏洪烈一言不發轉身就走，昔婼一個人抱著楊康站在院子門口一時間覺得天地茫茫居然是一片空白，她回到自己的屋子，疲憊的坐下兩眼發呆，她的腦子一片空白，和完顏洪烈說了那麽決絕的話後昔婼覺得自己的心也空了，就好像不在自己的胸口裏一樣，她只能機械的收拾自己的東西，機械的開始一天的忙碌，其他人問她什麽話她都聽不見，很多人看見她這個樣子背地裏猜測她是不是失寵了，開始幸災樂禍起來。

晚上烏也真叫昔婼過去，看著她烏也真突然嘆了口氣：“聽說烈兒和熙兒在大街上為了你起了爭執？”昔婼麻木的點點頭，烏也真看著昔婼緩緩的說道：“聽說今天烈兒送了封信回燕京，表示自己以後想常駐燕京不再來大宋了……”昔婼聽到心裏仿佛被針刺了一下，生疼，生疼的。

烏也真看著昔婼慘白的臉突然用帕子擦起了眼淚，昔婼跪下道：“昔婼有負王妃厚愛，請王妃降罪。”

“我不是哭你，而是哭烈兒。”烏也真抽抽噎噎的說道：“這孩子命太苦了，你知道他母妃是漢人嗎？”昔婼點點頭：“那你知道他母妃是怎麽死的嗎？”昔婼又點點頭。

“他居然連這個都告訴了你？”烏也真嘆息道：“當年元妃和我的關系甚好，生下烈兒後我常常去看他們母子，可是後來他母親卻被下令賜死，哎，王族裏的是是非非我就不提了。”

說道這裏烏也真走過來扶起昔婼伸手將她耳邊的頭發理好：“當年那孩子才兩歲，沒有母妃的孩子你知道又多苦嗎？天天被其他王子欺負，還沒有人可以撐腰，他父王孩子眾多根本就看不到他，多少次我看見他一個人身上帶著數不清的傷獨自一個人在擦藥，那麽小的孩子卻一聲不吭，看的我心都碎了。”

“有王妃照顧，王爺日子應該好一些。”昔婼聽的心裏抽痛可以想象那麽小的完顏洪烈獨自一個人在冷冰冰的皇宮裏被兄弟欺負是個什麽滋味，烏也真搖搖頭：“你可知道我為何會受寵？”

“我之所以會受寵就是因為我從來不插手王子之間的事情。”烏也真拉著昔婼坐到她的軟榻上：“皇帝陛下從來不偏袒任何一個兒子，能者居之就是他的原則，我沒有兒子所以從來不爭，所以皇帝喜歡我，雖然心疼烈兒但是我確實一點幫助都沒有給過他，他現在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努力得來的。”

烏也真說著哀怨的看了昔婼一眼：“他現在位置不穩，兄弟間隔閡很深，尤其熙兒嫉妒心那麽重，烈兒本來一直和他小心翼翼的接觸從來不得罪他，現在可好為了你打了熙兒一掌，熙兒的心胸那麽狹窄肯定會報覆他，你讓他如何是好？”

“我……”昔婼一時說不出話來，她起身跪在烏也真面前：“王妃宅心仁厚還請幫幫王爺周旋一二，昔婼給您叩頭了。”說著真的給烏也真磕起頭來。

烏也真嘆息道：“你能為烈兒下跪顯然並非完全無情，可是我說又有什麽用，你只是一個奴婢，為了一個奴婢烈兒給熙兒下不來臺，熙兒能放過烈兒嗎？”

“王妃！”昔婼擡起頭哀求的看著她，就聽烏也真說到：“我不知道烈兒為什麽看上你，我也覺得你不合適，可是細細的想一想，若是烈兒娶了你到是免除了聯姻的麻煩，他娶一個沒有任何勢力的王妃反而可以讓其他王子少忌憚他一些，可惜他偏偏不肯逼你，反而是你逼的他放棄這裏苦心經營多年的根基，昔婼，昔婼，我本當你是個善良的，為何你如此狠心？”

昔婼跪在地上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烏也真閉上眼睛揮了揮手：“你退下吧，話已至此，你好好想想，我實在是不想看到你，我好好的一個烈兒被你弄成這樣，真是……”說著轉過頭果然不看昔婼一眼。

昔婼機械的從地上爬起來，機械的走了出去，耳邊一直回響著烏也真的話：“那孩子那時才兩歲……”“天天被其他王子欺負……”“一個人躲起來搽藥……”“反倒是你逼他放棄了苦心經營多年的根基……”“昔婼，昔婼，為何你如此狠心？”

腳下一個趔趄，昔婼幾乎栽倒，伸手扶住旁邊的墻，她一擡頭才發現自己居然沒有回到自己的小院而是走到了完顏洪烈的院子門口。

站在院子門口她看見窗戶上映出一個人影，那個人手裏捧著一本書卻一動不動仿佛一尊雕像，昔婼看了他很久，他就呆坐了很久，久的仿佛已經變成了一尊化石，昔婼忍不住往前邁了一步，然後又是一步，就仿佛撲火的飛蛾一樣走到窗前癡癡地看著窗戶上的側影，伸手過去扶在那個側影的臉上昔婼忍不住淚流滿面，卻聽見一聲暗啞的聲音：“誰？”

“啊烈。”昔婼的聲音顫抖，然後她看見那個側影手一顫書掉到了地上啪的一聲：“怎麽晚了，你為何不睡。”昔婼聽完顏洪烈的聲音嘶啞就像很久沒有喝水了一樣。

“啊烈，如果哪一天救你的人是其他女子，是一個比我更溫婉，更柔和的女子，你會愛她嗎？”昔婼留著淚卻清清楚楚的問道。

隔著窗戶昔婼聽完顏洪烈悵然若失的嘆了口氣：“誰知道呢？也許會，也許不會，不過……”說道這裏完顏洪烈停了一下接著說道：“救我的人是你，我喜歡的人也是你，沒有其他人不是嗎？”

昔婼閉了閉眼睛，對啊，不管金庸寫的射雕英雄傳是怎麽樣的，這裏沒有包惜弱，有的只是她昔婼，面前的這個男子他的一腔癡心也不該被糟蹋，他們之間沒有滅門的仇恨沒有強取豪奪，為何自己還要退縮，為何？

門一響，卻是完顏洪烈推門而出，他看著昔婼長嘆一聲將一件披風披在她肩上：“過兩天我就要走了，你不要再躲我了，就這幾天好嗎？”

“啊烈。”昔婼一把拉住完顏洪烈的手：“你不要走。”完顏洪烈楞了一下：“你不要走，”昔婼急切的重覆了一邊：“如果你要去燕京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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